秋深多寒意,何愁無人陪?
相對茶一盞,滿山黃葉飛。
——老樹
“樹樹皆秋色,山山唯落暉。”在秋天的明亮里,有樹的地方就有光,秋天的樹木在秋光里帶著靜默的肅穆,有一種莊嚴的儀式感。做人何嘗不是如此,草木一秋,人活一世,在這樣一個收獲與飄零同在的季節(jié),有深思,有遐想。
秋深多寒意,沏上一壺溫厚的茶,便是最好的陪伴。想李白獨坐敬亭山時,慨嘆“眾鳥高飛盡,孤云獨去閑。相看兩不厭,唯有敬亭山。”詩仙奔放亦有沉靜的時光,不是酒的蕩氣回腸,卻如茶般靜相望,細思量。
人生得一知己足矣,可即便相知,誰又是你隨時隨地可聊天的人?人的陪伴終究無法永恒,孤獨是人類的必修課。所以當獨自一人,面對深秋的寒涼,不若請一盞茶相陪,不僅因為風雅,還有茶的慰藉。
《東邪西毒》中盲武士對黃藥師說:“知不知道飲酒和飲水有什么區(qū)別?酒越飲越暖,水越喝越寒。你越想忘記一個人時,其實你越會記得他。人的煩惱就是記性太好,如果可以把所有事都忘掉,以后每一日都是個新開始,你說多好。”
茶水何嘗不是水,只是有了茶,這水就不再涼薄。“茶之為用,味至寒,為飲最宜”,時過境遷,茶圣陸羽的說法已不盡然,茶有千百種,總有一種可以溫暖你的襟懷。
紅茶暖身,黑茶溫厚,巖茶最是陽光。想那巖茶生長在陽面的巖石上,沒有燦爛的陽光便產(chǎn)不出上好的茶葉,制茶過程中還要歷經(jīng)醅火,才有了杯盞中那一抹溫柔。
請一盞心頭所愛來作陪,銘記與忘卻又有什么重要,世間從來山高水長,離別與相逢,人生最為熟稔的橋段,便少了些涼薄,多了份懷念。
白云飛遠,落葉滿山,相對一盞茶,你不說,它亦知道。
作者:單弦,青年作家,易安、伯華之鄉(xiāng)黨,深潛在人海的觀察者,走在生活的邊邊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