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農(nóng)“嘗百草”的記載:相傳神農(nóng)為眾生翻山越嶺,口渴難忍,見一片樹葉飄落到眼前,撿起一看,青嫩可愛,汁液潤滑,氣味芬芳,后經(jīng)過不斷的栽培、更新、繁衍,使茶葉變?yōu)槿缃竦?ldquo;國飲”。
還有這樣的傳說:禪宗師祖達摩參禪,面壁九年,其間瞌睡難忍,眼皮耷拉,他隨手扯下眼皮往地上一丟,于是,地上長出了一株小綠苗,這就是后來人們飲用的普洱茶樹。鑒此種種,普洱茶被蒙上了濃重的宗教色彩。自佛教逐漸中國化后,禪宗的發(fā)展和茶道的興盛,使普洱茶和禪的相提并論成為物質(zhì)和精神相融合的象征。
茶謂道,禪謂境。以茶味參禪,以禪心品茶,就是人們所追求的“茶禪一味”的境界嗎?可不論是從茶的角度談禪,還是禪的角度談茶,文字總是蒼白無力的:“禪玄無可云,茶妙自待評。”《金剛經(jīng)》云:“凡所有相,皆是虛妄。”禪門宗旨:以心傳心,自悟自解。一段閑文怎描述“萬法、自性”的玄妙,一本茶經(jīng)怎概括杯中乾坤的廣博?
品普洱茶,可清心、益思,可怡情、修身……若得三二知己,于幽篁間、明月下,一起手談、論道、吟詠、鑒賞,亦不失為人生一大快也,那時,旁有絲竹、清風,手有清茗一盅,眼中山嵐之色,心中清泠之音,全聚集在這杯小小的茶杯里,可茶喝到這份上,已經(jīng)失了三分禪意,只因太刻意。禪,要的不是這境界。
在無月之夜,獨自拈一縷夜色沏茶。一杯香茗在手,杯中的普洱茶在水的沖泡下緩緩舒展,在那很輕微的聲音里,可聆聽四季花開花落的動靜,可忽略江湖潮漲潮消的澎湃。漸漸,氤氳霧氣間,仿佛一片空無,又含無盡乾坤。只要心有閑情,萬物皆可品的,品風、品雨、品月、品花、品萬籟俱寂的空靈……何必刻意要局限與某一處飲茶或某一時品茶呢?又何必一定要拘泥于某一種茶葉或某一處的茶葉呢?在沒有月亮的夜晚,靜靜地坐在蒲團上,品夜色,動靜由心。沒有好茶的時候,倒一杯白開水,慢慢地飲,冷暖自知。不正是喝茶的最高境界嗎?
佛曰:吃飯時吃飯,睡覺時睡覺,不必百般需索。終有一日,生命將絕塵而去,不帶走云彩,不帶走風,那時,誰家的紅爐正旺,誰家的新茗正香,縱是少年風流事,佳人亦然無趣知了。